喵小七

【双道长】我的徒儿有点傻

原著向，有私设

之前师徒梗的对称文

宋晓晓宋傻傻分不清，tag就干脆都没打

对称文指路 【双道长】我的师尊有点怪 

———————正文———————

1.

初见时我就知道，这孩子有点傻。

大抵是因为生在贫困人家，他瘦瘦小小的，在走尸的追击下一身是伤，可却在我意外受伤后，没有一秒的犹豫便护在了我面前。

真傻。

2.

这孩子生着一双极好看的眼睛。

他衣衫褴褛，小脸上也满是污迹，唯独那双眼眸，明亮得像夜空中的星。

明亮得，像那颗我等了多年的星。

事发突然，我一时间无法仅凭一双眸子就确定一个人的身份。直到霜华剑光闪过，心里的犹疑这才得以云消雾散。

魂魄安养完全，投入轮回后也早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年。我也从未想过，会以这种方式与他重逢。

霜华是认主的。在知晓主人的残魂无存于世后没多久，便自行封剑了。

而眼前十岁的孩子，轻易便拔出了这把与身量格格不入的长剑，上手就是一招霜落漫天。

他是谁。傻子都知道。

红尘嚣嚣，相逢不易。

论私心，我自然是想他留在身边的。

可是，我不能这么做。

他那么干净的一个人。

此生，我不愿再看他流落红尘。

3.

当这孩子无论如何也不愿留在抱山上时，我这才反应过来，他真是一点儿也没变。

和以前一样的傻。

“他既不愿，那便不必勉强。”

数十年未见，抱山散人却容颜未改。

她看着躲在我身后不愿出来的小男孩，言语里似有无奈：“许是前缘未断罢。如今跟在你身边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。”

我沉默。

抱山散人面露疑色：“难道……是你不愿？”

我怎会不愿。

只是我一具口不能言的凶尸，习剑倒还好说，可习文断字又该如何？

跟在我身边，岂不可惜。

虽未言语，但抱山散人却从我的眼里读出了缘由。

“至于你的断……”她微顿，轻瞥了一眼在我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的小孩，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，“至于你的‘病’，我尚有一法。只是……”

“此法极为痛苦，且用药极猛，嗓子可能会有所影响…”

“如此之法，你可愿一试？”

身后的孩子紧攥我的衣摆，奶气却又委屈万分的小声哀求着：“…别赶我走。”

短短的四个字，却像一把利刃，在我胸腔里那颗本该了无生气的心脏上，狠狠的捅了一刀。

拂雪出鞘，剑尖抵地。

“但求一试。”

4.

一个人只要说了一句谎话，就得用更多的谎来圆。

确实如此。

在横尸遍地的白雪观，我第一次对他说了谎。

所以后来义城重逢，哪怕被他用霜华一剑穿心，我也得继续骗他。

我骗他，告诉他我不过是具走尸。

我骗他，他没有杀错人。

于是这个谎，越圆越大。

如今他问我为何声音沙哑，为何夏日也将自己裹得严实。

问我为何背负双剑，却有一把从未出鞘。

问我为何，从未笑过。

我只能骗他，说我身染恶疾，不能着风。

只能骗他，说那剑是故人之物。

只能骗他，说无事可笑。

从前我便知道他傻，只是未曾想如今幼年的他，更傻。

傻到我用如此拙劣的骗术骗他，他却也总是弯着眉眼，笑容明媚的冲我点头。

好像只要是我说的，他便什么都信，什么都当真。

就像那句“从此不必再见”，他也当真。

5.

后来我发现，这孩子不仅傻，忘性还大。

前日刚教过的步法，没两天就忘了个干净，非要人手把手再教一遍，这才记下。

赵家村口的那条狗，不知道追了他多少次，可他转眼就忘了自己曾经被咬得鲜血淋漓的小腿，偶遇恶人打狗，便又不顾一切冲上去护它。

“它咬过你，为何要救？”

看着他青紫一片的后背，我心疼不已，可此言一出，却又严肃至极。

“它不过是曾经咬伤过我，但并未伤及性命呀。”

他疼得小脸皱作一团，可却依然眉眼带笑，“若今天我不去救，它可是会被人打死的。”

傻子。

真是个傻子。

“日后，万事切记，量力而行。”

说这话时，我稍稍加重了手上上药的力度，想给他个教训。

“嘶……徒儿记下了。”

他咬着牙忍痛，却依然乖顺回应。

听见他吃痛的声音，我瞬间放松了手上气力，沉默片刻后缓声问道：“……疼吗？”

“不疼。”他偏过头来冲我笑。

“师尊患喉疾之前，声音一定很好听吧？”

冷不丁的，他突然问出了这么一句话。

“何出此言？”

我随口应着，继续上药。
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

他眼里撒满了星辰，唇角弯弯。

“大概是直觉吧？”

“我总觉得在很久之前，就听过您的声音了。”

6.

七年的光阴转瞬即逝。

伶俐乖巧的幼童，长成了如今的翩翩少年。

只是……太像了。

像到我不敢再和他有亲密的举动。

像到……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。

他的一颦一笑，他的举手投足，就连不经意的小习惯，都在一遍遍的提醒着我。

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年，一如初识。

可“我”，却早已不再是我了。

7.

无论是圆了多久的谎，谎言既是谎言，便终会迎来被打破的一天。

我以为，像他这般的嫉恶如仇，如今发现自己跟了七年的师尊和杀害父母的走尸是同类，定会毫不犹豫先除之而后快。

可我万万没想到，这一世，他竟将霜华的剑尖对准了自己。

他说，七年了，师尊品行如何，他怎会不知。

他说，哪怕有霜华的剑气指引，他也断不会像“故人”那般对我刀剑相向。

鲜血源源不断的自胸口溢出，我慌乱着要去帮他止血，可手腕却被他一把攥在手心。

抬眸，对上的是那双我再熟悉不过的眼睛。

那眼里，装着的是时隔数年，却似乎从未改变过的深情与眷恋。

“师尊当真不知，我对您的心思？”他问。

我怎会不知。

可我，早已不是曾经的傲雪凌霜了。

一具凶尸，怎配得上他明月清风？

“你……这是何苦…”

“我…也不知…”

“或许是我上辈子…欠您的吧。”

傻子。

真是个傻子。

分明是我，亏欠的你。

8.

再见他的时候，我几近崩溃。

剑伤未愈，他不告而别。

重逢之时，他却又用自己的眼睛，换我一条命。

能起死回生的天域白莲，是何等罕见的药材，纵使我以凶尸之身活了这么多年，也从未见过。

我不知他在天域雪山跋涉了多久，我只知他为寻那白莲在定是在雪地里走了数月，以至于好好的一双眼睛，如今又看不见了。

可他这个傻子，眼缠白绫摸索了一路找了回来，却在听见我声音的一瞬间欢喜地扬起了笑容。

“师尊！我寻到了！”

他像个得了珍宝的孩子，唇角弯得可爱。

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傻子。

一次又一次为了我，甘愿赔上自己一双明眸。

我说不出话来，如鲠在喉。

他以为我是生气，连忙慌张跪下道歉：“对不起，让您担心了……”

我听不得这三个字。

藏匿多年的思绪，一朝决堤。

我紧紧将他拥入怀中，不顾他疑惑的表情，一遍又一遍的喃喃道。

“…错…不在你。”

9.

服用白莲闭关数月后，我终于渐渐养好了身体。

出关那天，阳光甚好。

他原本蹲在门前的那棵红梅树下，瞧见我开了门，霎时间小狗似的摇着尾巴迎了上来。

“师尊！”他朗声唤我。

前阵子他患上的雪盲症，看样子，早已被我请来的老先生治好了大半。

“您那日所言，可还作数？”

他的眼睛亮亮的，笑起来时弯起可爱的弧度。

.

“凶尸之身……你我，不会有结果的。”

“如若师尊不再是凶尸，那是否就应我了？”

.

我看着他笑意盈盈的眼睛，轻轻的点了一下头。

只是没想到，他见我应下后，便下决心似的咬了咬下唇，随后小心翼翼的唤了我一声——

“子琛。”

若换做平时，我定是要治他的不尊之罪。

但如今可能是跟傻徒儿待一起太久，以至于傻气也被传染了。

不然我怎会被这两个简单的音节，轻易便打碎了的泪腺。

又怎么会，明明满面是泪，却又扬起了嘴角呢？

“星尘。”

我久违的，清楚的唤了他的名字。

一如从前。

温暖的阳光斜斜的泼洒下来，他笑颜如春。

“子琛的声音，可真是好听啊。”

此言入耳，我泪水愈烈，笑意却越甚。

这话，他在很久很久之前，就曾经说过的。

只可惜这傻孩子，记性确实不太好。

10.

他不记得自己曾经夸过我的声音。

不记得霜华是自己的剑。

亦不记得，前世的点滴。

可他却在那日我问他为何心悦于我的时候，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。

“我不知道。”

那时他胸口的伤刚刚止住血，唇色苍白得吓人，可嘴角却依然带笑。

“我只知道，此生，非你不可。”

他笑颜温和，一如曾经。

11.

他的记性，好像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差。

毕竟轮回转生，他忘了那么多的事，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。

可却唯独，没有忘记爱我。

真傻。

———————完———————

原本没想写这个对称篇，纯属即兴短打

灵感来自于一段话，和一首歌

「人会反反复复喜欢同一个人。

     哪怕前世今生，哪怕记忆尽失，

        只要有缘重逢，我就会再一次飞奔向你。」

灵感曲目👉  想见你想见你想见你 

“失去你的风景，像座废墟，像失落文明

 如果另个时空，另个身体，能不能，又再一次相遇?”

虽然冷到爆表，我还是想说，双道锁死ಥ_ಥ